【郅摩】秋月无边(一)
监狱梗。我的小心肝、小可爱、小公主点的梗,我写给她。
自娱自乐,勿较真。包含路人X萨摩,洁癖勿入;可能有车,纯洁的小朋友勿入。
毕竟,我的本体就是一块枣糕而已…不要指望能看到什么正经的东西…
昏暗的牢房里,杂乱地铺着干枯的稻草,灰尘遍布。血腥味混合着铁锈的气息,在密闭的空间内,发酵出一种颓败的死亡的气息。
“听说了吗?里面那位,可是二三十年前被灭国的伽蓝的王子。”
“怪不得最近伽蓝余孽屡屡起事,怕是有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吧。”
“可不是么,要不然为什么要把他关进天牢——咱们这个鬼地方已经多少年没关过人了,一般的死刑犯真不够这资格。”
“可是据说他之前一直以跑堂小厮的身份隐藏在长安,这是得藏得多深……”
萨摩多罗从迷迷糊糊中醒来,五脏六腑都叫嚣着想吃的冲动,含糊不清地拖着长音问道。
“四娘,开饭了没?”
回应他的只有肋骨处隐隐的疼痛——那是被关进天牢之前,被审讯时打的。
萨摩多罗倒吸一口冷气,意识终于清醒过来,天牢的阴暗和潮湿让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服。
不在凡舍,没有四娘,不在大理寺,没有李郅。
没有钱,没有鸡腿……什么也没有。
只有一条通向地狱的路。
凡舍难得地挂了歇业的牌子,冷冷清清,死气沉沉。
“啪”地一声拍桌,是四娘怒上心头。
“这大唐的皇帝是瞎了眼吗?就算萨摩是伽蓝王子,他哪只眼睛看到萨摩要搞什么复国大业了?”
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”李郅的声音沉得像是灌了铅,“更何况,他们故意留下似有若无的证据,又在最不利的时候公开了萨摩的身份,一盆脏水扣得不偏不倚,由不得皇上不怀疑——”
四娘闻言,更是烟斗一摔,揪住李郅的衣襟,厉声道。
“李郅,你什么意思?!你到底站在哪边?!”
局面陷入了僵持,火药味弥漫,风雨欲来。
三炮一看形势不对,连忙赔着笑打起了圆场。
“四娘四娘,大家自己人,别这样。老大当然是向着萨摩的,这还用说吗?你看萨摩被关起来这几天,老大茶不思饭不想,这简直——”
“三炮!”眼见着三炮又要胡言乱语,李郅及时打断了他,“萨摩是我最重要的……朋友,我一定会救他回来。”
相处了近半个月,相安无事。
这位伽蓝王子和众看守狱卒想象中的伽蓝头目完全不一样——什么阴险狡诈、手段残忍、暴力嗜血统统不沾边。
他完全没有要被斩首的恐惧,整日精神都很愉悦,除了吃就是睡——吃饱了就睡,睡醒了就吃。在被投食的时候还会露出软糯无害的笑容。那笑容,叫人瞧一眼就甜到骨子里去。
他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满意,按他自己的话说,“不用干活也能吃吃喝喝,这待遇简直不能更好,就是伙食差了点——没有鸡腿。”
作为一个把鸡腿当成毕生执念的人——实在难以想象那些震惊朝野的大案是出于他之手。
如果说这位王子有什么特别之处,那大概就是他,特别能吃,让人禁不住怀疑他们伽蓝的复国手段就是靠这个王子把大唐吃垮。
度过了最初的试探期,察觉到这位王子貌似无害后,在无聊的监禁日子里,狱卒们便生出弯弯绕绕的花肠子来。
那唤作张二的狱卒打开了生锈的铁门,难得地端了只鸡腿进来。
很久没吃过鸡腿了,萨摩闻着香味,倏地睁了眼,灵动的眼珠一晃,便盯在了鸡腿上。小舌舔润了干裂的唇,他不顾肋骨上的伤,立刻翻身凑过来,一手上前捉住那鸡腿,显然是馋到极点。
不想,手腕却被张二捉住。萨摩一脸不悦,蹙了眉正要问,忽觉腕间一阵剧痛,当即疼得松了手,鸡腿滚落在地上。
“想吃这个?”张二意味犹长地握了握那段凝脂玉般的手腕,一发力将萨摩扯到身边,调笑道,“你让官爷爽爽,我就让你吃,好不好?”
口中说着,手上便已经钳住萨摩的下巴,就要亲上去。
萨摩本就肤白如玉,不输霜雪,在阴暗的牢房中更是让人眼前一亮。
牢房外坐着的几个狱卒顿时发出暧昧的嗤笑声,看得兴致盎然,并没有过来叫停的意思。
“诶?”萨摩微一侧脸,堪堪躲过。心知对方的调笑之意,又不愿顺从,眼珠一转甜笑道,“这位官爷,这样有什么意思。不如,我们玩个游戏,若是我赢了,鸡腿归我,若是你赢了……我归你,随你怎样,绝不反抗。”
“哦?”一句酥软的“随你怎样”瞬间让张二兴致高涨,恨不得立刻动手动脚。
强忍住欲念,他在萨摩身上贪婪地摸了一把,才吸吸鼻子道,“好,便依你的!”
“很简单。我这儿有三个之前留下的空碗。请官爷给我一枚铜币,我放到其中一个碗里,倒扣着轮换几次,官爷如果能猜对铜币在哪个碗里,便是赢了。”
萨摩抬眼冲张二狡黠一笑。
他这一笑如同化开的春水,眉眼都灵动了许多,看得张二一阵心痒。
“你说了算。给——!”
张二麻利地掏出了一枚铜币,仍在萨摩面前。
“好嘞~!”萨摩随手将其扣在一个碗中,抬眼见其他狱卒都好奇地凑了过来,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,爱玩的心性上来,更是眉开眼笑道,“正好,各位官爷都帮忙做个证人,来来来~~!”
吊足众人的胃口后,萨摩终于开始换碗。
纤长白皙的手指扣在碗上,挽了袖的手臂几次交错,几个简单的动作竟也是赏心悦目。
“好啦。官爷请猜吧。”
萨摩好整以暇地叉了腰,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“呃…这个?”
张二犹犹豫豫,萨摩的动作太快,他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哪个碗,只好随便猜了一个,不无意外地输掉了。
再连续输了四次之后,牢房内外已经散发着活跃的气氛,狱卒们瞧得有趣,竟纷纷挤兑起张二来,连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厮都比不过。
张二涨红着脸,哑着嗓子道,“再来!”
“好~的~!”萨摩笑得眉眼弯弯,侧头瞧了瞧地上的鸡腿,咽了口水又道,“官爷,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哦,愿赌服输。”
他猜得没错,这些狱卒日复一日全在牢中度过,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接触这些市井的小把戏,便纵是看过,也不可能瞧出名堂来。
萨摩把铜币随意扣进碗里,正准备要挪动。忽觉见张二把手扶在扣有铜币的碗上,冲他阴沉一笑,“你换你的,不用管我。”
“官爷,你这样…怕是不好吧。”萨摩心中一气,他这是要耍赖不成。
众人也看得分明,不由得一阵嘘声。
可是,人为刀俎,这会儿不是起冲突的时候。
萨摩闭了闭眼,把一口恶气咽下,再睁眼时又换上笑靥如花,眼中全是盈然笑意。
“官爷说了算。只是这次的结果,官爷可要认哦。”